下午

書店前面有間雞蛋糕小攤,心想看著書看煩了再出來吃,轉轉精神和注意力好在繼續能看下去,畢竟要待不短,結果看了看眼還沒酸,腳和腰卻先痠了起來了,真不爭氣,買了文具,就不挑書了,就去找安靜的地方睡了。
露天劇場上很多人跳著像是排舞的舞,一群學生、一群年輕人,他們身上可以看出,這種舞隨著人數的上升,節奏會越慢難易度也跟著下降,可能是社團或學校表演,笑得開心玩得盡興。一位大叔撐著意把寫滿字的傘,唱著一首在耳熟不過卻被改了詞的歌,他的聲音讓我腦袋竄了竄,想他認識這舞台,知道這是一個表演的位置,以個演奏的中心,哪想著其他數十人一樣的想法,當著大舞台是個理所當然在這跳舞不讓人奇怪眼是的位置,真正知道這是舞台,想唱完實應該給他鼓個掌,讓它知道有著麼幾個閒人在聽。想到著望一旁看看,閒聊沒事的年輕人,像怕睡著出來辦公的老師,再幾位公園散步的老伯,這典型毫無違和感的組合依然沒幾位再聽著,不知是意外還是理所當然,待會我看只有我會站起來拍手,歌聲突然停了,我瞥頭時他已經走了下台,真是措手不及讓我失去了一個詭異的荒唐的舉動。就再走來的路上雖然只想找個椅子坐,但還是想到松鼠、麻雀和鴿子,還有陽光,希望現在就像那些時候一樣的亮麗,大家跳來跳去。中午的陽光早就躲起來了,他們也應該也躲起來了,忽然有人喊著,是松鼠,我知道這裡有松鼠,順著陌生人的手瞧了過去,果然沒錯是在一個離人十哩,百般蜿蜒的大樹上,僅僅一隻。就在剛睡醒的腦,走在大街上,我確定不是眼鏡髒了沒擦,我的左眼還沒醒來睡眼惺忪,讓大街上速度充斥著眼,想想等等馬上就醒了,結果馬路踩了幾條依然沒變,做下來時我想我該醒醒了,拿下眼鏡揉了揉眼閉著閉著,戴上去,好多了,多了精神很幾個念頭,向好久沒見的朋友打些招呼吧,敲敲鍵盤,簡單幾字特別有興致,又寫了幾字想記下,剛睡醒搖頭晃腦的時候,電話響了。

人一步也離不開自己的語言,有自己習慣的用字遣詞去理解這世界。專注畫面上的理解有幾種,大範圍或局部一點,專注一點的集中發揮無比的專注力,但也使人疲乏容易勞累,而大範圍反而讓人不自在得沒安全感,但也輕鬆有精神。單存的空間在壓縮時,無從東西可以比較位置,透過標記位置,空間上的疑問不清不楚的有個依據。不再疑惑,壓過再壓過就這麼到了另一處。

公轉

年沒幾撇不常又不短,一年到頭沒正眼瞧它幾次,不像日子天天換天天寫,年頭連年尾要換
了才知道他多少,不知從幾年開始也分不清,是一是二還是三,也無所謂不去理它,仔細想每天有的一天在一年裡只有一天,地球繞著太陽一圈過了又一圈,回到原點又開始一樣的日出日落,規率穩定、安逸舒適。時間轉著轉,不知何時有了記憶,不曾提醒大家會在哪結束,卻說到哪又兜了一圈。

轉個身停下來見了稀客,兩隻喜鵲停在牆上,又肥又壯,黑白相間,胸腔又挺又大,鼓起來像像挺起胸膛那樣,清早的寒風一點都不放在眼裡,每個展翅撇頭,帶著神韻,像他的眼神一樣,傲氣、嬌貴、無上、又神祕。不像是人帶出來的,兩隻都一樣,一起一落,相互拍翼。在都市裡,他應該能飛得又高又遠,才能到那又到這,天大地大到處旅行,被人見到才讓人覺得難得一見,像驚喜、像賀喜,卻越開心,小孩看了追著跑,大人見了笑了笑,在不老人想到眼皮跳了下,其實他們姿態都差不多,像麻雀和鴿子一樣,背後揹著背包,上面掛把傘,飛累了找個地方站,下雨了找個屋簷躲,停下時也一樣放下背包折折傘,整理整理,等好天氣,等雨停,在找著地方吃吃麵包屑或小蟲,都差不多,只是不喜歡和鴿子麻雀豁在一起罷了。沒有憂喜可以報,就說些又高又遠的事。

宴席

每個人其實都一定會炒一盤菜,這盤菜每個人炒出來的都不太一樣,端上來形形色色,有的看起來毫不起眼吃起來卻特別辣、有的姿色偏偏但總帶點辛味、要不就鹹裡發甜的特別開胃,吃起來總和看得不一樣,眼瞧的吃起來就算一樣,嚼久了耐性子的味還是肯出來的,很多很多。每天無時無刻,每個人都相互吃著對方炒的菜,幾個人小菜幾盤沒幾樣選,但吃得特別有味特別有心,人一多滿桌菜,眼裡看手裡抓的心理想著,吃的油嘴肚撐,到頭來沒記得幾道。天一黑晚了,細心的做好分類,壞的倒,好的留,封起來改天利用又是一道香菜,但也不美人都這樣,懶的通通丟冰箱,耐不住的倒掉剩空盤,老實的乾脆把它吃完,沒格的直接丟桌上生蟲去了。到了隔天,每個人又端了各自炒的菜,一起交換吃著。

像刷牙洗臉那樣

見你撐著傘回去,忽然心裡像鑽了好多洞漏了水,想抓著你不放,雨繼續下著,時間並沒有停下,該告訴自己的也該說,打打自己醒醒些。我站在原地,你的背影越來越遠,心想你會回頭的、你會回頭的,想再看看一下你,就看一下,我已經準備好了微笑,等著你轉頭,你轉了,不知你有沒有看見那和店招牌一樣不變的笑,雖然這笑不變得少了味,但在那距離才醒目,才顯眼,說我在這,我在這,我揮了揮手,你也揮了一下,上了台階你更遠了,你好像又回了頭,我只見你撇頭的側臉,不知道你有沒有看見我。回家回的好不捨,是因為這裡的緣故嗎?問問自己,也沒想多,可能都有吧,手腕無言分離的默契,接洽著這一地一時的難耐,搭上了車疲倦襲了過來腦帶停了下來,到了家不知怎麼的紅了眼眶,趕緊進了浴室。
再另一頭隔著門,閒聊說著幾句、閒聊說著幾句、簡單說著幾句、隨便問問幾句,對我而言這好不容易,真的好不容易,就像在家一樣,這句那句什麼都沒有,就像走廊到客廳,客廳到廚房那樣,就像同個屋簷下吃飯、看電視,像材、米、油、鹽那樣簡單自然的又貼近。或摳著腳趾說,唉遙控器拿來拉!我要看那台。又或,吃飽沒?飽了。累了嗎?休息吧。渴了嗎?喝水吧。冷了嗎?多穿些吧。下雨了,撐傘吧。困了,去睡吧。在這簡單的不容易裡,你我理所當然的在裡頭,說著簡單在不過的事。那時我坐在那,就那幾句,覺得好像在家裡似的,牽掛複雜默認的不在那也不在這,剩一如往常的閉上一天,醒來一天的簡單,雖稱不上什麼卻很難得,因為沒有如此過,如此像到杯水的生活、裝碗湯的生活、搶遙控器的生活、隨口幾句的在你旁邊。

選擇

有種專注是出於責任上的義務,應付著所需要的任何一切,在位子上敲打,並沒有讓任何一秒顯得特別珍貴,只是拆解時間消化至我得已可用的位置而已,直到昏沉疲乏,這點副作用,也是最後保護著我對自己能做的一些自由。
不喜歡的必須去做,喜歡的也想去做,想與不想,終究在腦袋裡跳,可以選擇可能並不是很好的狀況,它不是自由,困在所想,想要;塞選而塞住了人,使人蒙蔽、卻步、徘徊,能選的自由,只不過出自於任一個,而非選它不可的錯覺。

月台線

車廂內的顏色是,一點都沒變,全都一樣,想睡得靠在椅上,讓它隨易晃動,不想掌握搖晃的目的地,去哪都好多慢都行,只要慢慢靠近平靜。下車時,一道道看不見的月台線,也會呼之欲出,在地磚上翩翩飛舞起來,把下車的腳步,帶進下節末班前的倒數,在繼續漫步在稜線上。

石地巧克力眼鏡

空氣裡有一種軟軟甜甜的味道,隨著星夜灑下,沒有一刻停下。
缺一角的巧克力墊在眼鏡下,平放的黑框正向著缺角的咖啡色打招呼,說我們兩怎躺在石地上,要有人踢著了壓到了如何是好。堅硬的石地無聲不動,卻讓它兩膽怯了許久,最後主人把它們拿靠近了自己些,靠攏放好,巧克力和眼鏡突然都不怕了。它們並沒有變得比石地硬,石地也沒有變軟,只是那無聲的併攏是讓它們發現,石地才是默默讓它們一直踩著的人,它的堅硬和寂靜,讓人前進,給人墊步,支撐所有,其實並不讓人感到畏懼或受傷,默默堅定的它,只是一直在做同一件事罷了。巧克力和眼鏡懂了,它兩躺著被主人放在這休息,和石地比起來,實在無話可說,於是它們就靜靜的繼續躺在石地上休息,貼著石地和它聊了起來,告訴它世界有多大、世界有多甜,讓石地休息了一個晚上。